第十一篇
召会和政治的联合

召会和政治的联合,就是召会和政权的联合。在起初的时候,召会完全是在世界之外。虽然召会还留在世界中,却和世界一点不发生关系。从召会历史,我们看见,犹太教尽所能的难为召会,想要将犹太教带进召会;希腊文化也尽所能的要把希腊文化带进召会。事实上,这一切也的确都被带进了召会。

召会在行政和组织上的变质,可说是开始于将犹太教的制度、作法,以及圣品阶级和祭司制度,这班专职事奉神的人带进来。希腊文化所带给召会的影响,虽然很大,但也不过是一些搅扰,并不像将犹太教带进召会,那样根深柢固,摧残召会属灵的生命,给召会致命的打击。

至于政权方面,在头三个世纪,罗马帝国一再逼迫、残害召会。然而第四世纪以后,罗马帝国完全改变了她的态度,不仅不逼迫召会,并且给召会特别的地位,欢迎召会,重看召会。这态度的改变,开始于康士坦丁;他作罗马帝国皇帝后,便开始欢迎基督教。虽然他直到年老将死之前才受洗,但他一作了皇帝,就欢迎基督教。他用各样的方法,使百姓弃绝外邦宗教,接受基督教。当然他不是为着神作的,而是为着巩固他自己的政权。在此,我们并不重在说这件事的历史,而是重在看这件事对召会属灵的影响。

康士坦丁过去之后,他的儿子们大多对基督教有好感。之后,虽有少数皇帝反对基督教,但大部分还是倾向接受、支持。康士坦丁在位时,虽然欢迎召会,欢迎基督教,但基督教还没有成为正式的国教。乃是到了主后三八○年,狄奥多西(TheodosiusⅠ)作皇帝时,才正式宣布基督教为国教,所有的百姓必须成为基督教徒。之后他还下谕旨,命令拆毁全国所有的庙宇,除去一切外邦宗教。这时,基督教便成了罗马的国教,召会和罗马政权便完全联合在一起。这并不是一件小事情。

从主后一百多年以后,召会在组织和行政上就开始变质;从革利免起,一直没有停止,甚至越演越烈,直到主后三一二年,康士坦丁统一罗马帝国,召会在行政上和组织上已完全变质。从五旬节开始(约在主后三十四年),到召会完全变质,不过二百八十年左右的光景。主后二百五十年左右,主教制度已经产生。那时正是居普良作迦太基的主教,他写书公开教训人,要人承认召会中应实行主教制度。

撒但摧残召会、破坏召会、玷污召会、搅扰召会、混杂召会的工作不止于此。那时主教虽然产生,但还没有和罗马政权联合。乃是到了主后三百二十年左右,罗马帝国完全改变了对召会的态度。从那时起,再过六十年,罗马帝国便正式宣布基督教为罗马国教。如此一来,召会就完全和世界联在一起。表面上,好像召会胜利了,好像整个罗马帝国都在基督教手下;实际上,乃是世界胜过了召会,整个世界进到了召会里。就是这样的混合,使召会完全失去她真纯的性质。召会和罗马政权联合到一个地步,几乎召会就是罗马政权,罗马政权也就是召会。有人甚至没有受洗,就被罗马皇帝封立为主教。从那时起,召会在地上,在政治方面的混杂,一直没有脱离干净,并且是越过越加重。

有一件事很希奇,就是按圣经看,在这个时代里,凡是召会所沾染的事,神都不干涉。比方召会在行政上变质了,按我们人的想法,只要神来干涉一下,把变质的情形改回来就好了;但神不干涉,并且让她继续变质,甚至越变越严重。又比方召会和世界联合,我们想神来干涉一下,联合就终止了,但神一点不干涉,神容让这件事。我们若读欧洲历史,从中古世纪往下,完全是政教联合的事,二者一直是混杂的。有时是召会的权柄大一些,有时是政权大一点,并且没有一件世界里的败坏不在召会中。如偶像、诡诈、争权夺利等,所有诡诈的手腕、污秽的事、名利、地位等,都可以在召会中找到。这就应验了主在启示录第三封书信所说的别迦摩召会,到此召会实在是和世界联婚了。

至此,召会不仅荒凉了,更是完全败坏了,整个世界都进到了召会中;这是召会在地上过程中的一件大事。不到主后四百年,召会就已如此败坏;但这不是说,所有召会的人都在其中有分。历史给了我们许多凭据,看见有好些爱主的人,并不在那样的败坏中;他们不要变质的召会,不赞成召会与政权的联合。虽然他们不过是极少数清心爱主、忠诚跟随主的人,但他们从始至终,不接受败坏、变质的情形。他们乃是在败坏、变质之外,所以他们不在公教会里,不是那个一统天下之教会里的人;甚至有的公教会,还把他们革除了。直到今天,这样的人,历代都没有断过;这是一条得胜者的线。历代以来,这条线一直维持着,没有间断过。

召会变成天主教

或许有人会问,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天主教,或说罗马教?如果追本溯源,应该是从革利免开始。在主后一百多年,他把犹太教的祭司制度带进召会,从那时起,便种下一粒很小的种子。这个败坏、错误的种子,一直发生作用,到主后二百五十年左右,居普良作迦太基主教时,他主张召会应该有主教和主教以下的圣职人员等层次之分。这个层次等级的组织,组成一统天下的教会,就是公教会(Catholic Church)。这时公教会还没有成为罗马教。再往下去,到了罗马政权进入召会,和召会调在一起时,就已经很像罗马教了。直到最高的主教,就是教皇出来以后,才正式成为罗马教。于是,召会中就有了教皇、大主教,大主教之下有主教,主教之下有长老。在一个地方有长老,几地合在一起有主教,几个小地方合起来有大区域,在一个大区域里就有大主教。

政教合一后,全罗马帝国分为五大教区,每区各有一位教长(Patriarch),所以共有五位教长。分别位于罗马(欧洲)、亚历山大(北非)、康士坦丁堡(近东)、安提阿(小亚细亚)、以及耶路撒冷(巴勒斯坦)。这五个区域包围地中海周围,罗马帝国所有管辖之处。在每个教区里都有中心点,每一个中心点里都有一位教长。这五个教长,无形中公认罗马主教为最高,但各区之间彼此并不互相辖管。那时虽有主教间的争权夺利,但还没有教皇。

主后五九○年,贵格利一世(GregoryⅠ,即大贵格利)当了罗马主教。他相当有手腕、有干才,一心想提高罗马主教的地位,就要求各地主教承认其独尊的权柄。他主张罗马应当在一切之上,理由是彼得曾去过罗马,而彼得是基督的继承人,因此罗马的主教就是彼得的继承人,人开始称他作Pope,就是父亲、爸爸的意思。Pope就是教皇。教皇就是这样产生的。当时这五个教区就这样分开来,东方有四区,西方有一区。虽然东方的四区不服罗马,但罗马的确有她的权势,最大的原因就是罗马是罗马帝国的京城。然而康士坦丁堡的教长不服,后来到了十一世纪时就分出来成为东罗马教,即东希腊教,亦即后来俄罗斯所信奉的东正教(希腊正教)。

主后六、七百年,是天主教(罗马教)完全形成的时候。从大贵格利之后,有几代教皇起来,把罗马的组织、系统、作风、权柄都带上轨道。就召会来说,他们实在是败坏到了极点。那些异端、外邦的风俗,以及世界的权利,一切败坏的事,比政教联合时更加厉害。当时许多世界风俗进到召会,还不是太正式,并没有钦定。从罗马教形成以后,一切世界的风俗都被教皇承认,教皇甚且下令,要全世界的召会都遵守,这就叫钦定。自从罗马帝国接受基督教为国教后,罗马百姓几乎把所有的风俗都带进了罗马教。比方外邦的节期进到召会里,有些罗马百姓根本还没有重生、得救,就都成为召会里的教友。一个没有得救的人,原来喜欢过异教的节期;好比我们中国人喜欢过端午节、中秋节。这些节日我们过惯了,非过不可;一到中秋节,一定要吃月饼。当时的罗马教,就把类似这样的人,用水一洒,全洒到召会里了。

在我年轻时,我也是在半个基督教家庭里长大的。还记得每逢过年时,我们家门上都要贴红对联,写着中国的诗辞文章、年禧歌等。有一些过惯了中国年的人,不知到底得救了没有,到过中国年时,也在他们的门上写对联。我记得很清楚的一对是:“天上荣耀归真神,地下平安归于人。”他们是在过世俗的年,但对联上却写着圣经的话。

我们若是去读召会历史,就会看见从罗马帝国接受基督教为国教,政教联合后,罗马帝国的百姓,就把原有的风俗带进召会里。他们把从前所崇拜的女神亚底米(Artemis)搬进罗马教,成为圣母马利亚;亚底米即希腊与罗马神话中的戴安娜(Diana)。此外,他们把拜太阳的节期搬进罗马教,成为圣诞节,东扯西扯说成是基督的生日。在罗马教未形成时,那些风俗进来,并不被人重视,乃是到教皇产生,这些风俗为教皇钦定,命令全召会遵守,于是拜女神就成为钦定的一件事。马利亚升天的传说,过去在天主教中不过仅仅是个传说,然而一经教皇钦定后,就有了合法的立场。今天你若说马利亚没有升天,对他们来说,你就是个不法、背叛的罗马教徒,因为教皇已经钦定、加封马利亚升天这件事。

主后一八五四年,教宗庇护九世(Pius Ⅸ)发布谕旨,钦定马利亚是无罪的。自马利亚从圣灵怀孕那一刻起,就已完全摆脱了原罪。从那时起,全罗马教的人,都得信马利亚是没有罪的。这个无罪学说经教皇钦定后,成为合法的。使徒保罗应受人的敬拜,也是经教皇钦定的。每一位天主教里所谓的圣人,都需要教皇加封,如圣方济(St. Francis of Assisi)就是经过教皇加封的。教皇钦定、认可的事,即使是有罪的,所有的教徒也都必须遵守;凡不随同遵守的,都是背叛。这是何等败坏的光景!

有人曾花了相当的工夫,专门研究奥秘的大巴比伦,把研究的结果写成厚厚的一本书“两个巴比伦”(The Two Babylons),将天主教里那些隐密、黑暗、败坏的事,都写在里头。罗马教实在是个奥秘,里面什么都有,都隐藏在其中。我们姑且不说主后四、五百年的罗马教,也不看全世界的罗马教,单单看马尼拉的罗马教,就会看见那是一点生命、一点光也没有,全是黑暗、败坏。

我初到马尼拉时,真是觉得希奇。他们每天晚上抬着马利亚的像出来游行,后面跟着两行人,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支点着的蜡烛。同时,他们还选出最年轻貌美的女子,打扮得十分特别,好像王后,也在行列中游行。渐渐的,我看见不只有这样青年的女子,在那里作王后,还有一批青年男子也在里面作君王;他们都在这个游行的行列里。那怎能说是在敬拜呢?你简直不能相信,召会变质到这样的地步,一点没有生命,全是罪恶。我不愿意说太多,也盼望我们不要采取批评论断的态度,但这情形的确叫人痛心。

当我在马尼拉时,在一次他们所谓受难节的晚上,有人化妆成受苦的耶稣,被人鞭打,大家围着他哭。这些人大部分平时都是为非作歹的,有的甚至是市井流氓,专门敲诈、勒索人的钱财,或是作扒手,抢劫人的;到受难节时,他们也出来喊喊叫叫。有些在他们中间的有钱人,因着钱财来路不明,所以良心受控告,在临终前,要求儿女们拿出钱来,为他们作“弥撒”赎罪。这不是毁谤的话,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。

召会至此完全变质了,不仅在组织、行政上,完全变质成另外一个东西,甚至在属灵上也完全不是召会了。属灵的、属天的、基督的性质全数没有了。在罗马教里,一百个人中间,不一定找得着一个得救的人。罗马教的败坏是罄竹难书,就是启示录十七章里所说的:“奥秘哉!大巴比伦,地上妓女和可憎之物的母。”(5。)她实在是全地上的一个大淫妇。

我们在这里,没有意思批评人的错。我们的目的,是要看召会在地上的过程。盼望神开我们的眼睛,看见那些是召会应该有的,那些是受了玷污、败坏的;那些是召会原有的,那些不是召会原有的。我们在主面前要谦卑、蒙怜悯,卑微的跟随主,走祂所命定祂的召会在这个时代所当走的路。